“哎?”
听见陈藏锋如此干脆利落就决定租下来,少女显然还没反应过来。
愣了愣后,她下意识开口道:
“不用...进去看看吗?”
“不用看了。”
“这个价格,里面哪怕是有妖魔都值了。”
陈藏锋微微一笑,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。
在大夏王朝,一两银子可以换差不多一千铜钱。
陈藏锋将银子直接丢给少女,继续道:
“我先租一年吧。”
“剩下的不用找了,有事没事,我会去茶馆坐坐。”
说完,陈藏锋也没等少女回应,直接朝着院子中走去。
接过银子的少女还有些没回过神来。
眼见陈藏锋已经离开,她连忙开口道:
“我就住在茶馆内,有什么事...你都可以来找我!”
话音落下,陈藏锋也已经走进了一间房间内。
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陈藏锋,少女抿了抿嘴,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。
不管如何,房子终于是租出去了。
那少年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普通人,应该...没多大问题吧?
另一边。
对于少女的离去,陈藏锋并未在意。
在推开一间房子的大门后,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。
同时,还有一股若有若无,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。
屋内设施平平无奇,就是和院子里的景象差不多,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。
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,一只蜘蛛一动不动的趴在上面。
看了一眼四周后,陈藏锋走进卧室。
刚一进去,他就注意到了靠床的墙角处,有一块墙皮已经脱落,露出里面褐色的泥土。
就像是被血浸透又干涸了无数次。
之前那股阴冷气息,就是从其中散发而出。
“还真是枉死过人的凶宅。”
眉头微微一挑,陈藏锋反手把门关上,将铜箱放在了一张布满灰尘的破桌上。
灰尘被震起,在从门缝和破窗透入的微光中飞舞,让整个房间顿时显得有些朦胧。
无视墙角那块褐色泥土,陈藏锋伸出手,再次摸向箱子。
随着指尖沿着冰冷的线条缓缓划过,诸多疑惑也开始在脑海浮现。
箱子里的东西已经可以证实,最差都是大凶级别。
远不是寻常八九品妖魔可以比拟。
这种东西,怎会落在一个小镖局身上?
是谁让他们运的?
运去哪儿?
目的是什么?
还有。
是谁在利用宋雨晴的体质破除镇邪纹?
太多太多疑惑,萦绕在陈藏锋心头。
前世,铜箱似乎成功被虫妖截获。
这也导致整个云州城震动。
区区一个小镖局,别说云州城,哪怕凤阳郡估计都不会在意。
显然云州城有人知道铜箱子的存在!
自己截获了铜箱,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?
还要不要继续利用铜箱的特性...来吸引妖魔前来?
感受着铜箱之上的冰冷,陈藏锋思绪飞速运转。
“算了,想那么多作甚?”
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”
“实在不行,还有真人模拟可以存档呢。”
“不如先将箱子彻底打开,看看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再说。”
揉了揉眉心,陈藏锋不再多想。
昨晚在离开破庙时,他特意抹去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痕迹。
作为曾经一名银灯巡夜人,掩饰行踪这种事情他再熟悉不过。
哪怕是洞玄境的武者,也很难察觉。
当然。
法相境自然瞒不住。
但那种存在,整个江南道都没有多少。
怎会为了一个铜箱来到这小小的青阳县?
收回思绪,陈藏锋低头看向铜箱。
如今,镇邪纹已经被初步破坏。
但就像之前永济典当行那个老头说的一样,等到真正破封,最少都需要数月时间。
要想提前打开,还需要加把料。
“纯阴之物...”
喃喃自语一句,陈藏锋脑海中飞速闪过数十种关于破解各类封印的常识。
很快,他就想到了一种东西。
黑狗血!
而且还是那种活过十年以上的纯黑老狗心头血。
正所谓物极必反。
黑狗本是纯阳之物。
但岁月达到十年以上的纯黑狗血,至秽至阴。
正是侵蚀镇邪纹灵光的绝佳之物。
镇邪纹绘制难,想要解开更难。
稍有不慎,极可能引发内部邪物的反噬或自毁。
甚至可能触动绘制者留下的后手警示。
唯有以污秽、阴邪却又蕴含某种破法特性的介质,如水磨功夫般缓慢侵蚀污染符文中流转的纯净灵力,使其失效,方能在不惊动邪物的前提下,悄然打开封印。
西城中恰好有鬼市,只要肯出价,总能找到些旁门左道所需的东西。
包括这种特殊的黑狗血。
顺便,也可以探听一下靖夜司招新的确切消息。
说干就干。
拿起铜箱将其塞进床底,顺便扯过一些散乱的茅草粗略掩盖,陈藏锋转身离开了这间房子。
在七拐八拐后,他再次重新汇入西城那充满汗臭、劣质脂粉和廉价食物气味的浊流之中。
......
就在陈藏锋离开屋子去寻找纯黑狗血以及打探靖夜司招新的消息时。
另一边,距离青阳县约莫数十公里的山林深处,几道身影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一堆废墟前。
这是三名全身几乎都被阴影笼罩的两男一女。
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冰冷,可很快,这股冰冷又会化作一股温和圣洁之意。
显得很是诡谲妖异!
“圣器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断了!”
“难道是靖夜司的那群家伙察觉到了?”
其中一名男子上前,看着眼前已经坍塌的破庙,语气冰冷。
“巡夜人怎会在意一群开脉境的镖师?”
“应该不是他们。”
另一名男子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靖夜司还会是谁?”
“运送圣物的路线都是严加挑选,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!”
“怎会无端端消失?”
最先开口的男子语气愈发冰冷,且还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暴躁之意。
像是一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野兽一般,令人心悸不已。
“不用担心,镇邪纹坚持不了多久。”
“气息迟早会泄露。”
“下面有头虫妖,或许...可以从它脑子里得知是谁动的手。”
啪叽。
队伍中,唯一的那名女子伸出脚,踩碎了地面上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色小虫子。
一阵风吹过,将她头顶的帽子掀开,露出一张妩媚到极点的面容。
嘴角微微勾起,她扭头忽然看向青阳县所在方向。
“呵呵,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...”
“竟敢截我鬼母教的圣物!”